拾年

【博君一肖】他警我匪

第七章

顾巍走至桌前，将王一博刚刚炒好的两道菜、细致地摆放好；而后 —— ，他双臂交叠地、搭依在餐桌边缘，望着跟随在他身后的王一博，静静地、 —— 颇为耐心地，等待着他入座 ……

两个人均已落座完毕：顾巍率先打破了，眼下有些尴尬的、这份安静；他澄然一副满怀期待的模样、拿起手边的筷子，“ 我先来尝一下。” 

顾巍就近地夹了一口辣菜，他细细咀嚼、好好品尝的样子，映衬在王一博的双眼眸底、是他觉得再可爱不过的温馨隅景；随其延染开来地、便是王一博此刻满溢宠腻地笑意柔情 ……

“ 好吃；” 顾巍口头评价的同时，也并未吝啬、身体力行地对着王一博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；他仿佛是感到还不够：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人、不掩欣赏地笑着，“ 我是说真的，一博做到真的很好吃。”

“ 好吃就好，本就是为你专门做的；” 王一博回答他的时候、目光不曾含有半分偏移；随后，愈加点亮了、眸间的动人光彩，认真地说道，“ 你喜欢，便是最好。”

“ 既然是专门为我做的，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 宛若两人进行了角色的交换：自今天与王一博的见面一开始，便出现了许多个 ‘ 问题 ’ ；而他偏偏都失去了，往日里的精准判断、以及巧妙应变。他所选择的、皆是学着对方起初的样子，可人家是有意为之地答非所问、而自己却是有些慌不择路地插科打诨，只为能够、还可以蒙混过关。

顾巍预料过、现下的这种被动局面，但他的的确确、从未想过，有可能会是因为这样的诱因 …… 

顾巍开始让自己、尽量专注于，在吃饭这件事情上；即便视线偶有 ‘ 失焦 ’ ，也不过是在除王一博以外的、四下周遭上。

三分、五分，十分钟，顾巍轻易地、磨失掉了王一博所有的耐心：他放下手中的筷子，“ 顾医生如此聪明，我不相信你到现在为止、还会不懂我的心意 —— ” 王一博说出这句话时，已然敛去了、方才所有充盈脸上的笑意；字里行间尽是严肃与认真，再没留有、可以给顾巍侥幸而过的机会。

顾巍见此情状、明白了：最起码对于这件事情，是着实没有回避不答的可能了；故也反倒坦然轻松了起来、他缓缓后倚靠至椅背，再度望向王一博的时候，眼神里、清荡了平日一贯的温和亲近，语气里、却是同样的认真与严肃，“ 可是 —— ” 顾巍望向王一博的视线、再一次加深，“ 你我一共见过两次面、认识还不到十天，” 他轻笑出声，“ 你又会喜欢我什么呢？” 顾巍或许从未如此咄咄逼人，“ 就算喜欢，这样的喜欢又会有深刻呢？”

良久，王一博轻微启唇；在此之前，他甚至不曾躲闪、顾巍所投来的任何一缕视线：无论是质疑不解也好、讥讽愠怒也罢。“ 我若说，于你、我是一见钟情呢，” 王一博的人生里，也许是第一次出现、眼下这般的神情：他的唇角、压衔着一抹苦笑，自信也在朝夕之间、变得无处可寻，“ 我知道、你不相信；你会说：即使有一见钟情存在、也不该存在你我之间，就算万般皆成立、这种感情也并不会旷日持久 —— ” 王一博将手搭覆在、顾巍的掌背之上，“ 可我只想要对你说：我会向你证明的；” 略显恳求的神情、浮然而上，“ 我其实要的不多，只需要一个、你自愿给予我的机会 —— —— ” 

几乎话音刚落的同时、顾巍奋力地将手抽出，他近似冷漠地摇了摇头、唇齿一张一合，“ 我不要。”

王一博试图再去抓他的手、却兀自落空，顾巍起立转身，“ 我自己打车回去；至于我们 —— ，除了必要的谈话治疗、私下还是少见面吧。”

留坐在餐桌前的王一博，眼睛里原本熠熠生辉、独属于顾巍的光亮，在一点一点地渐渐熄灭着；随之而来地、是在悄然密布地狠戾与孤注一掷：他猛然踱至顾巍的身后，不待对方做出丝毫地反应，便将其、倾身压在了墙壁之上，随而倏然间、覆上了他的唇；余秒过后，顾巍回了神、震惊地睁大了双眸，随即、无比强烈地拒绝推搡着，王一博却一下子、便钳制住了，顾巍此刻、拼命挣扎着的双手，扣至头顶、使其再也无法动弹。

趁着转首换吸的瞬间，顾巍才有机会、启口说到，“ 王一博，你说过的：你求的、是我的心甘情愿 —— ”

王一博闻言，终究是停住了、本欲又度倾身的动作；在顾巍耳侧、近乎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气，他说，“ 太晚了、打不到车的，我送你；” 临转身前、像是安抚地又添了一句，“ 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，—— 在你未亲口说同意之前 …… ”

无论是出于任务、或是出于自己，顾巍还是相信、他刚刚说的话了；他跟在王一博的身后，走出了房门 ……

一路默契的无话，直至王一博的车、到达顾巍家的楼下；王一博方循礼地道一声，“ 再见，晚安。” 全程却并未正视顾巍的眼睛，只是自顾自地说着。

“ 晚安。” 顾巍打开车门、走下了车，看着 ‘ 毫无依恋 ’ 、自他身边驶过地王一博的车，不知怎的、他此刻的心情：并非是解决难题之后的开心愉悦，甚至连一丝该有的轻松都不曾感到 ……

‘ 若我仅仅是顾巍，哪怕声色犬马、我亦可陪你逾规逾矩；因为我知道：即便有一天不爱了，我依旧可以做回我自己。

  但我偏偏不是，作为肖战、他们不允许我行差踏错，而我 —— 、亦然；或许有一天、你若知道了，你会比我更加后悔、你我当初的遇见—— ’ 

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恐惧：不是因为王一博凭然汹涌的爱意；而是由于他的心、又一次无法控制地出现了偏离。

可这一次、却终是不可逆的了。